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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报德:读书是我的“精神养老院”

  徐报德:读书是我的“精神养老院”

  徐报德口述 段艳霞整理

  提起福建省厦门市教育科学研究院退休教师徐报德的读书故事,许多校长和教师都啧啧称叹。徐报德现年91岁,虽已进入耄耋之年,但学习的精神堪称年轻人的典范。他每天一大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楼拿报,每日必看《中国教育报》《人民教育》,已坚持了几十年,尽管他不懂网络,也很少出门,但通过阅读报刊等获得了大量的前沿信息。不断的阅读与思考,使他思维活跃,而且保持一颗不老的童心。他常说,读书是我的“精神养老院”。徐老对知识的渴求以及对教育的赤子之心,一直激励着年轻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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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报德

  1930年出生;

  194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1950年高中毕业;

  1951-1956年,在浙江大学教育系学习;

  1956-1957年,在安徽师范学院做心理学助教;

  1957-1962年,在安徽徽州师范学校教书;

  1962-1976年,在福建南平师范学校、南平三中教书;

  1976-1985年,在厦门五中教英语;

  1985-1990年,担任厦门市教科所所长、厦门市教育学会秘书长;

  1990-2019年,担任厦门市教育学会秘书长、副会长、学术顾问,长期担任教育科研“义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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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浙江大学教育系毕业后一直做教师,几十年来一直喜欢阅读、学习,喜欢备课、上课,喜欢反思总结自己的教学实践,喜欢学生。我的教师人生,就是与“阅读”结缘的一生。

  大学读书生活

  1950年,我高中毕业。由于当年没有考上大学,就在家自学了一年,没有参加任何补习。第二年,我考上了浙江大学教育系。

  当时大学每周只上几节课。老师要求我们读书和报刊,每学期都会开书单,让我们自学。当时,我的课外时间几乎都是在图书馆、阅览室度过的。我把阅读所得写在笔记本每页的左边,到上课时,就把老师所讲的相对应的内容记在本子的右边。课后把两块内容相对应地复习。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种课堂教学,推动了我的自学。

  有一次,老师把我的笔记本拿起来一看,有些好奇地问我:“你的笔记本怎么是这样?”她听了我的解释之后,便把我的笔记本拿到前面给班上的同学看,还表扬了我。

  把书教好,先要读好书

  1956年,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一站是在安徽师范学院当心理学助教。一周跟学生一起听教授讲两节课,我辅导学生一节课,系里每周开一次会,就基本上没有别的事了。我就日日夜夜看书学习,很少出校门。一年后,我调动离开学院时,在汽车站发现有近40名学生来给我送行。一位讲师对我说:“我们这里的老师离校时,有这么多学生来送行,很少见。”我第一次感到当老师真好,我喜欢学生。

  后来,我又先后调到安徽徽州师范学校和福建南平师范学校当教育学、心理学教师。当时学生只有一本大纲式的课本,教师没有任何教师用书之类的材料。为了把课上好,我拼命地阅读有关的教育理论专著、专业期刊和一线教师的实践总结材料等,然后专心编写上课讲稿,力争上起课来既有深度的理论观点,又有生动具体的实践案例。这样的课堂,学生很欢迎。有时,我一说下课,学生就都站起来给我鼓掌,我也乐得其中。

  那时,每学期结束时要交一份教学总结报告,但我平时就常常反思自己的教学实践,写片段的总结。等到期末,我的教学总结报告早就写好了。领导高兴,我更高兴。就这样,我养成了反思总结自己教学实践的习惯,很好玩,越是反思总结,对教学工作就越有兴趣。

  我总觉得要把书教好,首先要读好书。先抓自己学,再抓学生学。

  40岁自学英语

  因为特殊的原因,我40岁开始自学英语。反复阅读、背诵薄冰写的《英语语法手册》,天天从收音机里听读“美国之音”的《English900Book》。这样自学英语一年半,经考核,我“莫名其妙”当了英语老师。在1972-1985年间,我先后在南平三中、厦门五中教初中英语。

  由于我在备课时把教育学、心理学的知识结合进去,加上我一贯喜欢上课,热爱学生,师生关系一直很好。所以虽然是外行新手,但也干得很火热。当时厦门五中校长朱植梅不仅表扬我,还让我当备课组长,甚至让外语系毕业的年轻英语教师向我学习。

  学习做“教育科研工作”

  1985年,上级突然让我组建厦门市教育科学研究所,并兼任市教育学会秘书长。教育科研我一点都不懂,只能抓紧学习。当时,我反复读叶澜的著作《教育研究及其方法》,常随身携带。1992年,华东地区教育学会在上海开会,我在签到簿上看到叶澜的签名。我赶紧找到她,休息时向她请教。乘车去学校考察,我早早上车占了两个位置,叶澜一上车,我就请她和我坐在一起,马上打开她的书请教有关问题。她说:“你怎么对我的书看得那么仔细?”我说很可惜,现在这本书都买不到了。第二天,她就拿了一本签过名的书送给我。

  从当所长、秘书长起,我就阅读《教育研究》《中国教育报》等教育报刊,至今30多年了,可以说几乎没有停过一天。我不仅阅读,还剪贴、复印,然后一盒盒分门别类地保存在家里,一旦需要我就拿出来阅读参考。

  我就是靠这样拼命读书学习,才能做好自己原本并不擅长的教育科研工作,从中我体会到自己的成长,感到人生很快乐。

  陪伴孙女读“英语”

  2008年,小孙女上小学。我陪伴她从一年级开始学英语,陪到高中毕业,直到前年上了大学。她的小学、初中、高中的英语教材,我每一册都仔细读了。读后,我很感兴趣,但从教育学、心理学的角度来思考,觉得小学与初中(尤其是教材)衔接似乎有问题,有些值得讨论的学术问题。

  小孙女上了大学,我一下子觉得天天没事干,很不习惯。又把我之前买的还没有仔细读的书拿出来读,如《张道真英语语法》《张道真英语用法》《新概念实用英语语法》《中国中小学英语课程教材教法百年变革研究》《英国语文》《美国语文》《典范英语》……常言道,“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看多了,比来比去,对“现在的小学英语教材该怎样使用”“与初中英语教材该怎样衔接”等问题有了更多的认识。

  我一直迷恋教育,研究教育,退休多年了,没人要求我做这些,都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和兴趣。我觉得,教师上课也好,做教学研究也好,都要保有一颗“好奇心”才能真正做好。

  中小学各学科课程标准都反复强调,要培养学生对学习、对学科的好奇心与兴趣。那么,要怎么引导教师对教师职业、对所教学科的知识有好奇心呢?我们做教育科研的人要去研究。

  跟着“共同体”一起读书

  退休后,我还和一群年轻教师一起读书。

  2008年的一天,厦门市教育科学研究院科研人员段艳霞突然找到我,说:“徐老师,听说您很爱读书,我找几个年轻教师跟您一起读书,好吗?”我当时和她并不熟悉,但一听到她说“读书”的事,我就高兴。她说干就干,约我周末一起到厦门大学建南大礼堂前参加他们的第一次读书沙龙。他们把这个自发的读书群体起名为“厦门青年教师成长共同体”。就这样,78岁的我开始走进“共同体”,和年轻的他们一起读起书来,一晃已经走过了13个年头。

  这个共同体经常组织中小学教师一起阅读经典,讨论分享。从几个人到几十个人,甚至百人左右。从坐在厦门大学建南大礼堂前的地上,到白鹭洲“阅读着……”咖啡厅,再到在翔安大帽山上读经典、谈教育。没有任何行政安排,也没有任何人的经济支持,参加活动与教师的职称评定等也没有任何直接关系。这10多年来,我一直都主动参加。这个共同体对我影响很大,年轻人的好学和上进心让我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我常说,参加共同体的活动,我就是在“吃药”,在吃防止记忆力衰退的“药”。

  我为什么会对厦门青年教师成长共同体这么感兴趣,这个共同体有什么吸引着我?我一直在思考这里面的秘密,我觉得他们有几点做得好,值得推广:

  第一,他们从抓学习经典入手。“依靠学习和实践走向未来”,这是平凡的真理,但谈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不容易。

  第二,从学术角度看,我这个共同体的学习讨论活动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学术景观,这种景观是教师专业成长的“摇篮”。

  第三,他们这些人心中有人。在讨论中,他们之间私人感情很好,不过,一旦对某件事有不同看法时,就直截了当地辩论起来,对事不对人,我坐在旁边看着,非常高兴。

  教师怎么才能更好地自主成长呢?哲学上不是有一个“外因要靠内因起作用”的原理吗?教师通常经历职前培养、职后培训,这是很重要的。师范大学(学院)是培养教师的地方,教育学院、教师进修学校是培训教师的地方。一个培养、一个培训,这些都是教师发展的外因,外因要通过内因起作用,能不能起作用,要靠自己的内在需要和动力。我觉得厦门青年教师成长共同体就是在探索一条激发教师内在动力的道路。这个共同体最初发起的7个人,我一直看着他们成长。好几个都已经出了教育专著,也成长为市里的专家型教师、学科带头人,还有的当了学校的领导。

  我一直跟着共同体,今后还要跟着。读书是我的“精神养老院”。活到老,学到老。越读书,对读书学习就越感兴趣。一旦有兴趣,就停不下来。

  我想对青年教师说,不管你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中,你都要做一件事:阅读,阅读,阅读。教师成长没有其他途径,就是阅读—实践—反思(总结)—研究。主动、积极地读书,是教师成长的内因,是教师成长不可或缺的重要机制。

  (作者单位系福建省厦门市教育科学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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